網友贊嘆之余,大多認為,中國食品質量安全之所以不盡如人意,是因為我們缺乏日本人這種認真嚴謹負責的精神。筆者試著問博主圖中的約摸10斤左右的西瓜賣多少錢?博主回復說“一個980日元。約合人民幣60元。 ”國內大賣場西瓜一般售價在3元左右,算下來,日本西瓜比中國貴了100%。
網友們只看到了日本食品質量安全精益求精的一面,而沒有看到其背后的成本和代價。若國內西瓜普遍達到了日本西瓜的標準,但是6元/斤的售價估計又要被消費者集體吐槽了。中國不是生產不出日本那樣的西瓜,但是中國的大部分消費者卻接受不了這樣的價格。這也意味著,這樣的國產西瓜不可能成為市場的主流產品,而只可能成為高檔水果店的小眾產品。有人可能會說,食品質量安全提升難道一定會導致價格上漲嗎?難道不能保持價格不變的情況下提升產品質量?愿望是美好的,但現實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食品質量安全的提升意味著成本的上升(西瓜實名制,光貼膠條就增加了成本),如果不能在價格上做出補償,生產者何苦去做這件事呢?
中國總體食品質量安全方面比不上日本,主要不是因為“人”的差異,而是因為中國的消費者更窮。說得難聽點,中國消費者的整體收入水平決定了他們只消費得起相對廉價的食品。價格比日本低一大截,但是產品質量卻要求達到人家的水平,這是難以辦到的。一個地區的食品或者一切產品的質量是不可能脫離該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的。低收入地區的產品質量總體上肯定落后于發達地區,這個不是政府不作為,也不是商家故意生產或者銷售質量低劣的產品,而是消費者的收入水平只能支付得起那樣質量的產品。產品的質量本質上是由消費者而不是生產者決定的。
這其實是很容易明白的一個道理。一個地區的收入水平是否高于另一個地區,不需要有關部門的調查統計數字,只需要觀察兩個地區市場上銷售的產品質量就可以做出判斷了。產品質量整體高的地區的人均收入水平肯定高于產品質量低的地區,生活水平不斷提高的一大標志不就是享用質量越來越高的產品嗎?如果統計數字說一地的收入水平高于另一地區,但是現實中市場上銷售的產品質量卻普遍低于另一地區,那么我們就有充足的理由懷疑統計數字的真實性。
我們觀察中國的城鄉差距。現在城市和鄉下的消費差距主要不是消費產品數量的多寡,更多的是體現在質量上。城市里面的家電如冰箱、洗衣機、微波爐、熱水器等等,鄉下尋常百姓家也早已齊備了。但是,鄉下銷售的家電產品普遍是低端雜牌甚至偽劣產品,在產品質量安全方面顯然和城市不可同日而語。商家為什么不把高端大品牌產品賣到鄉下?不是他們故意用低端產品搪塞農村消費者,而是因為農村的收入水平決定了高端品牌在這里沒有多少市場。
產品的質量是由消費者而不是生產者決定的,明白了這個道理,我們就能理性看待當下中國的食品安全乃至一切產品的質量安全問題。
我們不能盲目和收入水平高的國家和地區比產品質量,因為高質的背后往往是高價,“物美價廉”現象在個別產品上可能會存在,但是整體上是不存在的。高質的產品必然索要更高的價格,所謂“一分錢一分貨”。同時,我們應看到,雖然媒體報道的食品安全衛生事故似乎層出不窮,但是我們的整體食品質量安全是提高了而不是下降了。因為我們的收入水平在不斷提升,我們對高質量產品的需求自然也在提升,市場自然也在不斷滿足這個需求,而不是相反。消費者對產品質量的要求提高,而市場上的產品質量卻在不斷下滑,市場經濟的供需法則告訴我們這是不可能的。
之所以產生食品越來越不安全的錯覺,一是因為媒體更加發達,食品安全事故得到更多的曝光,而以前這方面的報道很少。實際上,鋪天蓋地的關于食品安全的報道本身就是消費者關心食品安全問題的表現,如果消費者根本就不關心這個問題,或者覺得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那么媒體絕對不會如此熱衷于報道食品安全事件的;二是食品質量安全在提升,但是速度趕不上消費升級換代的需求,于是給大家造成了食品質量絕對下降的錯覺。這個匹配很重要,以前大家關心的是填飽肚子的問題,那個時候食品質量即使很差不安全,也沒有太多人在意。但是現在,人們有錢了,空前關注吃好的問題,市場一時還不能更好地予以滿足這個需求。消費者的不滿就很容易表現出來。
隨著經濟的發展,我們應對中國長期的食品安全有足夠的信心。短期內,如果不顧收入差距的事實,強行要求食品質量向發達國家看齊或者向某個人為設定的標準看齊,反而會造成更大的食品安全事故,乃至悲劇。2008年的三聚氰胺事件就是一個典型。奶農、不法商販之所以要向牛奶里面摻三聚氰胺,是因為監管部門強行要求牛奶的蛋白質含量必須達到一定標準。摻三聚氰胺的目的就是讓蛋白質不達標的牛奶通過檢測。悲劇就這樣產生了。我們在指責黑心奶農和商家的同時,忘記了悲劇的源頭:如果沒有這個蛋白質含量標準,還會有人往牛奶里面摻三聚氰胺這種對人體有害的化學物質嗎?沒有蛋白質含量標準,市場上的牛奶也許會摻水,但是絕對不會有人摻毒。摻水的牛奶雖然是劣質產品,但至少是安全的,而且牛奶因摻水導致蛋白質含量降低就根本不是問題。窮人自己在沖奶粉的時候都會有意多加點水,憑什么剝奪商家銷售蛋白質含量低的牛奶的權利呢?區別僅僅在于一個是自己摻水,另一個別人代摻而已。有人可能會說,往牛奶里面摻水這不是放任無良商家謀取暴利嗎?如果摻水就可以謀取暴利,那生產礦泉水一定是全世界最有利可圖的行業了。摻水牛奶(也就是蛋白質含量低的牛奶)市場售價肯定低于沒有摻水的牛奶,它實際上是被“勾兌”的一種面向低收入群體的低價牛奶而已。更多相關信息,還請您繼續關注我們的官方網站,環球糧機網:http://www.jpdesign.cn